那些随风消逝的日子
作者:若冰
(一)
人越是老去,越是怀旧;越是怀旧,越是觉得人生之多无奈!
很多事情无法重复,过去了的随风而去,我唯有将美好与不美好的、快乐与悲伤的故事深深的埋心底,带着与常人无异的面具,继续行走在有你、有我、有他的故事里。
8岁那年我读小学一年级,记忆中,家到学校的路途很遥远,也许是陌生的缘故,总觉得每一次上学都是一次长征。
物质生活尚不充裕的年代,早上是青菜加白粥,中午是家人早餐剩下的饭菜,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样的饮食明显不足以支配我因好动而消耗的能量。他们常常说我脸色青白,我说是天生的。
我不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山沟沟里到处都有我的印记回忆。奔跑在田野里,在山上搭建茅草屋;到河边钓小白鱼;爬上高山上采摘野橄榄。所有的这些,都很美好。
村头拖拉机路旁每到春季就会长满红色的野果,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野果的味儿是甜的,越是红透了的甜汁就越多。
最开心的莫过于每天晚上夜宵的小聚时间了,大家都特别喜欢在我家弄点夜宵。张家出米,李家拿油,东家只要拿出些柴火,一切都有不成文的约定。在这安静了的村落里,夜晚是属于我们的。
(二)
上小学二年级的一个晚上,我跟舅舅住在一个房间里面,我睡在木制的小沙发上,舅舅睡在床上,而我的沙发就靠在窗户旁边。
窗外是倾盆大雨,我睡得很香,但是依然能感觉得到雨滴敲打大地的声音,我想我是醒着的吧,雨声对于我来说就想一首温柔的催眠曲,雨越大,我睡得越香,睡得越安稳。
白天父亲和母亲去给外公祝寿,他们答应我第二天晚上能回来,并且还会带给我承诺好的青苹果,我喜欢青苹果的味道,有点涩,却让人回味。
父亲出门前我狡猾的从他手里要到了2毛钱的零花钱,天气闷热,两毛钱一根冰棒对于我来时即是莫大的幸福。父亲一边说我,一边不情愿的掏钱,他一直都是这样子。
有人说活着的人无法体会到死了的人的感觉,我却认为是可以体会的。人死了,思维跟着消失,就犹如一块载满程序的芯片被格式化,你的思维会被清零,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躯体,没有意识,世界与你无关。所以我总想,其实人睡着了跟死了的是一个感觉,如果没有梦来打扰你,世界也与你无关。
父亲在不经意间离我而去,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告别,就连一个远远离去的身影也没有在我的梦里出现。那天晚上父亲走了,出了车祸,就在镇上到县城的某一个地方,一辆载客的中巴车将他撞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我听说打了120,只可惜太晚了,当晚他们就把父亲送入了太平间。
(三)父亲的丧礼
早上醒来,舅舅已经给我煮了早粥,母亲坐在沙发旁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连夜赶回来的吧。那天早晨母亲给了我一块钱,让我中午不用回家吃饭,我很高兴,因为特别喜欢吃米粉,水煮的米粉,加上扣肉汁,特别的香。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母亲会给我钱,其实也没有去多想,拿了钱就去学校了。中午我才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一个小伙伴偷偷的告诉我说你爸死了,让我回家。我没有回家,我差不多忘了那天下午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了,只知道下午的时候音乐老师给同学们教了一首歌,叫小燕子,我不在状态,完全没有学会。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天下午的感觉,它不是悲伤,它让人懵懂,让人忘乎所有的存在。同学们的歌声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我只是静静的听着,静静的听着。至今我依然很喜欢这首歌的旋律:“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在这里……”。
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当春天到来的时候,当燕子穿上花衣的时候,父亲就像春天的燕子一样准时归来,手里提着一小袋青苹果,兑现那天许给我的诺言。
父亲就这样匆匆的走了,连最后一眼告别自己的家人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了我一生牵挂。
我对他最后的印象也定格在了那天早晨他掏钱给我的那一刻。葬礼安排在第二天,父亲的兄弟帮忙着打点前后,我却还不明白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葬礼上来了很多人,有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父亲的灵柩没有运回家里面,说是死了的人不能再被运回家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规矩。所以叔伯们只能拿父亲的几件衣服放在棺材里让道士超度。
我和兄长在旁边不断的往火盆里烧纸钱,兄长一直哭着,我却没有眼泪,村里的大娘觉得我绝情,一直在耳边讲诉着父亲离去了不会再回来,以后我们家就难了。我终于开始哭泣,眼泪在眼里打转,似乎开始明白了死亡对于一个人的意味着什么。
长大后我很感激这位大娘,她是对的,我理应付出自己的眼泪来为父亲送行。多年以后回想起葬礼当晚的情景,我深感愧疚,又深感庆幸,愧疚于父亲对我的关爱,庆幸于自己最终感受到了父亲的离去。泪干肠断,痛贯心膂,我想这应该是活着的亲人对死去的亲人最后的怀念了。
葬礼那晚的夜空深邃得像一位老者的眼睛,仿佛向人们诉说着人生之不易:你从自认而来,终究又回到自然的怀抱。葬礼只不过是留给后人的慰藉,你终会化作尘土,融入泥土的芳香里。
父亲走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常常在梦里重逢,仿佛他并未离去。再过后的一段时间里,我真正的感觉到父亲的离去,厨房里不再有他忙碌的身影,晚饭的时候不会再有人教导如何注意礼节,生病了不会再有人骑着自行车送我去村外的医院,更不会有人会在兴奋的时候将我举过头顶……。
父亲真的走了,不会再出现再我的人生里。
我常常傻傻的去抚摸父亲生前所睡房间的门把手,渴望能感受到父亲的残留的温度,可惜每次感受到的都是金属的冰冷;我希望重现父亲走过的路,模仿着父亲上楼梯的样子;我偷偷拿着父亲生前使用的扁担,感受被父亲肩膀磨得发亮的光泽。仅仅如此而已,这或许是无知的我对父亲最纯真的思念吧,没有悲伤,没有对未来的不知所措。
(四)生活
母亲从小就患有癫痫病,父亲去世后癫痫病发作更加频繁,晚上经常口吐白沫四肢无意识的抽搐。父亲去世后面几个月的时间我跟母亲住在一起,母亲发病时候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看鬼片里面鬼附身的人,狰狞得恐怖。我常常害怕得一个人拿着一张小被子蒙着头缩在木板床的角落里。也不知道类似的很多个晚上自己是如何度过的,脑袋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很多时候都是蹲在角落里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一般都是母亲在煮早粥的时候,小孩都是单纯又健忘的,第二天早晨我就会将晚上的事情忘掉,并享受母亲的早粥。
亲人已去,生活还得继续,只是父亲走后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邻居不再像以前那般和睦,三天两头的和母亲吵架。
母亲也不像以前那般通情达理,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对着我大喊大叫发脾气。
家里面不再是三天一荤菜,经常是几个礼拜才买一次猪肉。
或许是那个时候自己还小吧,也并没有感觉得到太多的悲伤。唯一让我难为情的是从那以后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没有人帮自己报名了,很多次因为害羞总是等到其他同学的家长都报完名之后才敢上前去,上前去了也不敢说话,就是傻傻的站在班主任的旁边等着,等班主任注意到自己了才将口袋里面的钱拿出来报名。
人们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父亲去世后关于母亲的是非也开始多了起来,时不时有流言蜚语传出。男方的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说母亲勾引她老公,一切都是母亲的错。那天早上她们又吵起来了,我在她们的吵闹声中惊醒,心中异常害怕。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吵了起来,我太害怕这种感觉了。
那天我一个人偷偷的吃了早粥,从村边的小巷子偷偷的去学校,平常我从来不走这条路,但是今天我不敢再路过那妇人的门前,我害怕有我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那天自己特别害怕回家,在心理祈祷时间会被一秒秒的延长,祈祷着下课的铃声永远不要响起,祈祷着我可以一直坐在教室里,永远不要回去,永远不回去。这样的镜头太多了,以至于那段时间时常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她们经常会在不经意间吵起来,在我和小伙伴们玩跳绳的时候,在我们捡起柿子树掉下的果子做推推车的时候,在我们玩捉迷藏的时候……只要她们的争吵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的心就会落入冰冷的世界,眼泪就会涌入我的眼眶。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拥有一个安静的世界,多么希望有一个厚实的肩膀。
可惜没有,不但没有,还不能逃避。我常常看着她们厮打,看着她们狰狞到可怕的面孔,听着她们撕心裂的咒骂。我觉着自己特别的无助,希望她们能停下来,希望世界变得安静。我害怕得放声大哭,期待围观的邻居能同情我廉价的眼泪将她们拉开,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些的时时刻刻,真的太虐心了。常常哭累了躺在地板上就睡着了,睡着的世界真安静啊,没有吵闹,没有矛盾,没有纷争……。
后来闹的满城风雨,长辈们不得不出面调停。约定在村底下的大柿子树下解决问题。村里也分成了两派,一派站在母亲身边,一派站在对方身边。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天晚上母亲和对方之间的人身攻击以及背后的闲言碎语。人们也许觉得我还小不懂事,当着我的面谈论母亲的不是,在他们眼里母亲似乎是一个恶毒且有心计的女人。
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无法想象人的语言能恶毒到如此程度,这或许是农村妇女间特有的文化。那天晚上的事情现在依然清晰,它似乎左右着从小到大我对人际关系的理解。我觉得他们全部都是坏人,都不值得我去信任,他们不是我的邻居,他们都是我的仇人,总有一天我要带着母亲离开这个地方。我开始变得沉默,渴望沉默能带我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既然世界不能给我安静,那我就用安静来面对这个世界,远离这些凡尘俗事。小时候终归单纯的,长大了之后想起来,当初的确太虐心自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生活还得继续,邻居依旧是邻居。唯一改变的是,自己从此时刻注意着与他们之间保持距离,不敢轻易地靠近任何一个人,生怕自己的某一个举动而遭受到别人背后的非议。
不久母亲就回了娘家,后来我也上初中了,说是做生意。母亲这一去就很少再回家里来了,我也渐渐忘了家的感觉。
长大以后觉得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不懂得自己过生活,一个人在家的日子总是三餐蔬菜加上辣椒。青菜大多时候也不是自己种的,村里面的大娘大婶知道我的处境,经常会给我送来一些青菜,并让我吃完了可以自己去菜地里采摘。我很感激他们,因为真的很需要,可我不会主动的去她们的菜地里采摘,所以吃完了就吃完了,没有菜的时候便是随便撵点辣椒就是一顿晚餐。很多时候自己会去采摘一些没有主人的野生香菜,跟着辣椒碾碎,再混着酱油,特别好吃。
我还学会了一道拿手好菜,叫酱油爆炒小辣椒,先将辣椒用滚烫的油煎烂,撒上蒜蓉,再倒点酱油,吱的一生响起,伴随着一阵浓烟,味道特别香。
那个时候经常吃面条,不是因为喜欢,而是觉得方便,吃多了也就有了自己的一套吃法,猪肉和青菜可以没有,酱油和辣椒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就吃不下去,如果加点蒜蓉那就更好了,蒜蓉当然不是没餐都有。
面条很便宜,十几块钱就可以买上一箱,一箱就是大半个月的晚餐。我是不会持家,邻居玩伴的母亲常常提醒我不要吃太多辣椒和面条,心中不以为然,填饱肚子就行了。
好心的邻居们见我可怜,常常叫我去他们家吃饭,我从来不是都去的,不是不给他们面子,而是因为在他们家我吃的不开,还不如自己的面条加辣椒。邻居叫了几次,自己不去,后面就都不再叫了。
有时候家中无米,身上无钱,面条也就买不起了,只能饿肚子,饿了肚子又倔强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在人们吃饭的时候外出,天黑了再回来,等邻居们都睡了之后偷偷潜入他们的厨房,也不敢多吃,怕被发现。
很多事情都忘了,只记得那时候自己经常去河边或者山沟沟钓鱼,而且每一天都会有一点收获。塘角鱼他们都说炖汤好,可我喜欢煎的;黄鳝贵在黄鳝血,混在酒里面喝大补于身体;泥鳅有一股土腥的味道,我不喜欢。
生活似乎很平静,自己并未感到艰难,也不孤单,每一天似乎都有我想做的事情,采野果,抓山老鼠,捕蛇……,岁月的脚步似乎特别慢,在我年少无知的世界里缓缓前行。
初中的时候常常是每个月25块钱的生活费,从家里到学校是2元钱的车费,周日去下周五回,来回车费是4块钱。算下来一个礼拜的伙食费是21块钱。一个礼拜五天,一天三餐,总共是15餐,也就是说每餐花费了1。4元。早餐是5毛钱的螺蛳粉,做法很简单,说是骨头汤加点葱花,可惜我从来没吃到过骨头。好在那时候餐费还不是很贵,每周三还可以吃上一顿肉餐。
家母不在,总有没钱去学校的时候,还好那时是黄豆收获的季节,母亲回娘家前种了一些黄豆,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帮忙打了一小袋的黄豆拿到镇上去卖了换伙食费。多少斤记不起来了,只是记得是卖给了一家小超市,19块钱,一块钱给了帮我出家里到镇上车费的同学,算下来那个礼拜的伙食费是15块钱,好吧,周三的肉餐免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一次已经到了上学赶车的时间,邻居看我迟迟没去学校,询问我为什么不去学校,我说钱不够,只有13块钱,邻居递给了我10块钱,我就又去了。
还有一次是真的彻底没钱了,别人问我的时候我就说我没钱,不去了,邻居的老奶奶觉得我可怜,给了我三十块钱,我就又去了。后来听老奶奶对别人说,听我说到没钱的时候,她心里觉得特别的凄凉,眼泪水都出来了。只是那时候的我,还感受不到这份凄凉了,我只知道这个礼拜自己有钱了,我可以去上学了,我可以像同学们一样,坐在相同的教师里,念着同样的书,做着同样的事。
因为深刻,所以清晰。似乎很难释怀这一段痛苦的岁月,他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痛苦是过后的,甚至不懂得自卑,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想很多。不知道什么是悲伤,不明别人眼神的同情,我认为生活就是这样的,似乎本能的努力去维护那一片宁静,生怕命运再掀起一点点的波澜。
初中最让人为难的事情莫过于填写各种表格的时候填写家庭成员那一部分了,我不知道父亲那一栏该如何填写,是否需要空着。自尊性迫使我不希望它空着,因此我常常将邻居家同伴父亲的名字填写上去,老师倒也从来没有发现过,我也就心安理得的瞒过一次是一次。有一段时间经常星期天不来上晚自修,开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需要家长来参加,当时在我眼里,家长自然指的是父亲,我没有父亲,所以就将家长会邀请函交给了邻居,父亲去世后他的几个兄弟决定将父亲的财产由邻居来保管,母亲上荔浦前似乎对他也有所交代。邻居答应参加家长会,然而家长会当天并没有来,老师似乎很失望。我也就更加无所谓了,后面所有的家长会都和我无关了。
放养的孩子是危险的,稍不留意便会走了歪路。逃课成了家常便饭,有的时候把一周的伙食费赌光,学校的围墙也变得熟悉了,哪段高哪段矮摸到一清二楚,我可以跳过一米的距离抱住芭蕉树滑落到地面,可以忍受令人作吐的气味从倒垃圾的小洞爬出学校。我的运气很好,从来没有被老师抓到过,同伙就没那么幸运了,成了每周升旗仪式过后的常客。
学校外面的果树林成了我们常常光顾的地方,我们甚至跟外面卖麻辣汤的大叔关系很好。然而很多事情跟我没关系,果树林是可以去的,因为只要有手就可以摘;麻辣汤的小摊位就不行,海带串那时候是2毛钱一串。这是一段灰色的记忆,每当现在想起来的时候都会庆幸自己没有跟着他们一直走下去,初二分班之后我们就很少再联系了。
年少的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梦想,也没有为了他们眼中的大学拼命的去奋斗,成绩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太重要,甚至不去关注它。我只知道大家都在学习,我也跟着大家学习,大家考试了,我也跟着大家考试。
cdnaq.cn 我从来没有用好学生来定义过自己,也许别人也没有吧。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上高中,村里面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同辈们给我树立了“榜样”,初中毕业就去大城市打工,那时候的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佼佼者。
(五)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高中,大学就过去了。高中的事情太多了,足以另起一篇文章。
长大了我很少觉得有家的感觉,所以我很怀念以前家的感觉,其实我是有家的。
我的脑海里常常浮现这样的画面,夜色下,厨房里,昏黄的白炽灯光,我在灶台旁摆弄着木制玩具,母亲端着洗碗盘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父亲正在挥动着锅铲准备着一天的晚餐。村头传来远处土狗犬吠声,田野里的青蛙整齐的唱着自己的歌。这是属于我的回忆,我不确定是否曾经存在过这样的画面,还是我依据自己的内心渴望幻想而来,我很渴望这样的场景。
如今我也已长大,每每转过头回望过去,有感慨,有遗憾,有庆幸。感慨于生活给我安排了这样一段童年,让我尝到了些许人情冷暖;遗憾于自认为没能像平常人一样感受家庭的温暖,觉得委屈了自己;庆幸是觉得自己最终还是稳住了方向,念完初中,走过了高中,上完了大学……
回忆里的世界似乎很小,没有一面窗户,我将心灵之门紧紧关闭,没有透入一丝丝阳光,我站在自己的心底里面看世界,只能触及我眼中的世界。
似乎是一部伤感剧,无论是性格使然还是环境所迫,记忆早已如此定格。融入集体从来不是我的强项,尽管身边围绕着一帮人,交朋友需要用心,我似乎很难付出自己的真心,并辜负了很多人的真心。
很庆幸我没有陷入自我怜悯的泥潭,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将永远挺直腰板直面人生。
愿与那些孤儿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共勉,迈开你勇敢的脚步,忘乎所有的在风雨中奔跑,因为,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
如若人生尽是坦途,哪将显得多么无趣啊!
夜深了,晚安,祝你好梦。